客運站，何處去？
7月1日，鐵路杭州站暑期客運正式開始，作為暑期客運的主力，當下的它，無疑吸引了大部分杭州人的目光。
而將視線聚焦到曾經(jīng)的暑運“主力”——公路客運站，似乎暑運與其變得逐漸陌生。杭州長運在當天主推的，是一項前往上海觀看演唱會的直通車服務(wù)。
從當年客運的主力，到如今服務(wù)側(cè)重的改變，伴隨著各地傳來的公路客運站關(guān)停、轉(zhuǎn)型的消息，不由得讓人唏噓，這些客運站它們當下究竟如何？未來他們該何去何從？
A 杭城最大客運站有些落寞
作為杭州最大的汽車客運站，杭州汽車（九堡）客運中心于2008年9月6日開始試運營，如今已經(jīng)陪杭州人走到第17個年頭。在高峰期，這里的人流量可以達到每天數(shù)萬人次。
然而，這樣一座曾經(jīng)輝煌的車站，如今卻多多少少顯得有些落寞。
6月28日，當記者來到這里時發(fā)現(xiàn)，客運中心二樓僅開放了一個安檢通道，只有零星幾個乘客檢票進站，兩旁的商鋪都關(guān)著。原本用來分流客群的鐵欄桿，也失去了原本的作用。而在不遠處，一臺失去作用的安檢機被丟在了角落里，上面積了薄薄一層灰。由于人流量稀少，如今3000多平方米的客運中心候車大廳，有大半的面積都已經(jīng)被改建成籃球館，但即使是這個運動場館里，也沒什么人的影子。
在另一邊的檢票口前，屠大伯和老伴正整理要帶上車的行李，“我們是舟山人，由于老家那邊現(xiàn)在還沒通高鐵，讓兒子開車送我們也不太方便，就準備自己坐大巴回去�！�
屠大伯的兒子在杭州定居已有十多年，因此他常年往返于兩地，“家里小孩都在杭州，工作特別忙，我們平時沒事就會來看看他們，車票一百來塊錢，每次三個小時就能到�！�
他說，兒子逢年過節(jié)回老家也會來這里坐車，還算方便。不過屠大伯也坦言，這邊的客流量這些年來越來越低了，之所以還選擇坐大巴，主要還是沒有高鐵的緣故�！昂贾莺椭凵浆F(xiàn)在還沒通高鐵，如果以后甬舟高鐵通車了，可能我們也不會來了�！�
同樣在當天出發(fā)的還有柯橋人徐寧，這次她臨時得知家中有事，便準備搭大巴回去。她向記者展示了手機上的車票，顯示在14時20分出發(fā)�！拔壹译x紹興北站比較遠，選高鐵的話，手上東西多就不太方便，可能得考慮打車，反倒是大巴離老家更近一些。”
杭州汽車（九堡）客運中心的現(xiàn)狀，周邊攬客的出租車司機們更是深有體會。當天下午，當記者來到附近的出租車上客點時，這個原本為幾十輛出租車準備的場地，也只有兩輛車等候。
開了十幾年出租的老王說，“我也算是看著這里從熱鬧到冷清的。當年這里每天都會有好幾萬人出發(fā)，每逢過年過節(jié)人更多，連地上都坐滿了人，泡面的味道站外面都聞得到。那時候我們這邊生意都不帶停的，永遠有人要打車�！�
不過，這樣擁擠的場景，在他的印象里2013年以后就不多見了——那年的7月1日，杭州火車東站正式投入運營，同日，寧杭高鐵、杭甬高鐵正式開通。此后，浙南地區(qū)的幾大主要城市在3年內(nèi)相繼邁入高鐵時代。
B 多方因素讓公路客運遭遇沖擊
公路客運站人流的消退，本質(zhì)上源于公路客運的衰弱。而這離不開鐵路發(fā)展帶來的沖擊。
2013年，杭寧高鐵開通，隨后幾年，杭長、杭黃、商合杭等高鐵線路相繼投入運營，覆蓋了長三角乃至更廣闊的區(qū)域。高鐵以其無可比擬的速度和準點率，徹底改寫了人們對距離的認知。
來自杭州市交通運輸局的數(shù)據(jù)顯示，十多年前，杭州人長途出行的首選交通方式是大巴。像2012年一年，便有超過3.1億人乘坐大巴出發(fā)，公路客運量占杭州全市總客運量的八成，是城市交通無可爭議的動脈。而在2020年，杭州鐵路客運量首次超過了公路客運量，高鐵成為杭州人長途出行的第一選擇。到了2023年，公路客運量已斷崖式跌至0.4億人次。十余年光陰，85％的乘客如流水般消逝無蹤。
“乘客選擇什么樣的出行方式，主要取決于經(jīng)濟成本和時間成本�，F(xiàn)在可選擇方式多了，鐵路又更具優(yōu)勢，公路客運份額肯定會下降�！闭憬I(yè)大學公共管理學教授吳偉強說。
同樣帶來沖擊的，還有日益增長的私家車和網(wǎng)約車。根據(jù)公安部發(fā)布的數(shù)據(jù)，截至2024年年底，我國汽車保有量3.53億輛，其中私家車保有量3.09億輛，平均每5人擁有一輛車。自駕節(jié)假日高速免費政策、網(wǎng)約車“門到門”服務(wù)、順風車劃算的價格，無論是靈活性、個性化還是舒適度，都優(yōu)于長途大巴。
客運站的關(guān)停也佐證了這種沖擊。就在剛剛過去的2024年，位于婺江路455號的杭州汽車南站正式宣布關(guān)停。這個陪伴杭州人長達36年的車站，也告別了汽運舞臺。
而將視線放到全省，公路客運站的萎縮也是正在上演的事實——自2016年至2023年，全省三級及以上客運站數(shù)量不斷減少，從204個下降到113個，下降幅度達44.6％。
這種情況不僅僅只在浙江發(fā)生，根據(jù)相關(guān)報道，2023年以來，廣州市羅沖圍客運站、海口市汽車東站、武漢市漢口北客運中心、成都市五桂橋汽車站、南昌市青山客運站等相繼關(guān)停。僅在2021年，廣州市撤離和關(guān)停的客運站就達10家，而整個廣東省關(guān)停的客運站達42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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